壹
昔阳古时叫乐平,城东十五里有座蒙山。
登顶可望周围的巴洲,安坪,洪水,杜庄,赵壁,界都等六道大川,百余个乡村尽收眼底。
山上有“大王庙”,里面供奉着大、二、三三个大王。
相传,古时玉皇大帝派了大、二、三大王弟兄三个来这里建庙,但这里却是一片荒芜不堪的平地,几道大川的河水在这里汇流,势必危及寺庙的安全。
于是,领头的大大王利用晚上,把东面黄岩村的所有耕牛赶了出来,驮的驮,拉的拉,仅三个夜晚,便把周围的三座高山移到这里。
贰
笔架形的几个山峰并列矗立。
修庙的高山凸了起来,但黄岩村的所有牛却全都累得爬到地上,至今人们还有“黄岩牛累挺了”的谚语。
黄岩是个大村,有几百户人家上千口人,当年春天牛都累倒了,春耕不了地,播不了种,眼看便违农时。
蒙山大大王知道后万分着急,找两个弟弟二、三大王前来商量怎么办。
二大王说:“听人传说,乐平城北的凤凰山里有一头牛,南蛮人眼里有纲,能识地下宝物,就用法术把山打开,将金牛牵着出山。可巧山下瑶头村的一户赵姓人家,媳妇生了娃娃,婆婆出来用尿锅倒血水,看见凤凰山抖动,便大声喊叫‘快来看呀,凤凰山开了!’喊罢,便把血水倒在地上,这时,南蛮人牵了金牛正要出山,山门忽然关闭。南蛮人只扳走一只牛角。从此金牛成了一只角,昼夜不停在拉磨。我们不妨去凤凰山借牛来,为黄岩村老百姓抢耕播种。”
叁
三大王是个急性子,听罢便直奔凤凰山上去了。
他敲开山门,二话没说,牵着金牛便走。
土地神上前追问是怎么回事。
三大王说:“我是蒙山三大王,牛用罢便还给你了,小气什么!”
土地爷刚听清楚,三大王骑着金牛早走的无影无踪。
不到半个时辰,三弟便把金牛借了回来。
大大王当即接过鞭子,赶着金牛下了黄岩,去给一家大户当长工。
他选了一块八亩大的好地耕了一遍,在地的四角和中心埋下了五粒高梁种子。大户主人急得团团转,嘴里嘟嘟哝哝:“这不是胡闹吗!”
大大王却漫不经心,若无其事。并且等苗长出来后,反而把四角的四根挽掉,只留下中间的一根了,到了秋天,大大王把仅有的一根高梁收回谷场,用掌柜家的大骡子拉了碌碡没遍没数的碾压。
掌柜上了谷场,见到此情此景哭笑不得,几乎到了乞求的程度,说道:“打不下粮食我也不怨您,行行好算了吧,少惹人笑话。”
肆
大大王把骡子卸了,让主人牵了回去,便扬簸起来,这时两个弟弟二、三大王也前来打帮。
黄昏时辰,大大王让二弟通知掌柜“扛场”(用口袋往家里扛粮食),掌柜摇了摇头叹道:“用手把粮食捧回来算了,扛得什么场?!”
掌柜不肯派人“扛场”,大大王只好自己弟兄三个扛了。
扛了一回又一回,扛了一阵,掌柜家没处放粮食了,便往别的人家里扛。
赶到明月高挂时,全村人家的大囤、小囤、大瓮、小瓮甚至连锅、碗、瓢、盆都装得满满流流。
掌柜问:“还有没有了?”大大王说:“您说没了就没有了。”
后来,人们听说来种高梁的是蒙山大大王,于是,黄岩和周围村的人便上山烧香焚纸表示敬意。
烟雾化作白云,白云化作细雨。
自此,每逢六、七月天,蒙山周围就烟雨缭绕,成了乐平八景之一。同时也就有了“蒙山戴上帽(有了云),长工睡了觉(休息不下地)”的农谚。
伍
乐平城西八里,有个巴洲村。
巴洲村有个叫李填缸的,是方圆几十里数一数二的大财主。
他收的地租特别高,凡租种地的佃户,好年盛景,交了租还能落个糠菜半年粮,要遇上灾年,有的交了租就去讨饭,有的甚至连租也交不够,还得背了“驴打滚”的高利贷。
因此,逼得穷人有的寻死上吊,有的逃躲远去。
有一天李填缸去蒙山观景,竟恬不知耻歪歪扭扭地在大王庙的墙壁上写了一首打油词;“你是蒙山小大王,我是巴洲李填缸,你打三年不下雨,我家存有万担粮;你若三年光下雨,我有百间不漏房。”
三大王外出巡视回来看后,眼直冒火。
他来到巴洲的神掌凹,指挥全巴洲的蚍蜉蚂蚁,一个晚上,便把李填缸家里的万担粮滚运的颗粒未剩,周围的穷人家里,粮食却堆的大仓谷堆小仓满。
在蚍蜉蚂蚁运粮的同时,三大王又把巴洲川的所有蛀木虫集中到李填缸的百间好房上,一夜间便把梁、檩、椽、柱蛀的一空。
黎明时分,倾盆大雨从天而降,百间不漏房,有的漏水,有的倒塌,李填缸在被窝里便被洪水冲到村外,直喊救命,邻居的人们闻声赶来,只见李填缸爬在半塄上的一根臭椿树上。
一个老大爷对他喊道:“巴(扒)洲(住)巴洲,巴不洲就滚在了沟沟!”(直到现在,这也成了巴洲村的一个歇后语)。
老大爷用绳子把他救了上来。
从此,巴洲川的人们每年夏天也都到蒙山大王庙烧香谢神,蒙山烟雨更增添了异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