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浙江大学管理学院副院长，浙江大学管理学院企业家学院院长 陈凌
天则经济研究所法律与公共治理中心副主任 张林
互联网科技改变人类生活已经成为全社会的共识。在贸易领域当中，以电子商务为代表的互联网商业活动已经渗透到经济生活的方方面面，同时也在改变着传统的商业贸易模式。最近几年里，随着跨境电商的逐步兴起，传统的外贸模式也被互联网科技赋予了崭新的面貌与内涵。针对《中国新外贸模式研究报告》中最新的研究成果和以阿里巴巴外贸平台为典型案例的新外贸模式，笔者认为未来对国际经济与企业国际化的理论与实践拓展了新的空间。
无论是传统的外贸模式和新的外贸模式，核心需要解决的问题就是降低成本。根据企业国际化的内化理论和资源理论，企业进行国际贸易过程中成本优势是其核心竞争力。然而，传统的外贸模式和新外贸模式在降低成本的角度与路径上是截然不同的。
在传统的外贸模式当中，在贸易过程中，首先通过全球范围的运营和采购成本进行权衡，进而通过内部化交易成本来实现综合成本的最低。在这个视角上，当前的大型跨国公司已经通过整合全球供应链和销售渠道实现了成本优势。对于中小企业来说，由于经营的规模和范围限制，则需要在点对点的整合过程中建立一定的成本优势。
这也就是在传统的贸易模式中，为什么大型跨国企业在国际贸易中形成了压倒性的成本优势。然而在新的外贸模式当中，大量的交易费用随着大数据跨境交易平台的出现得以迅速降低。对于链接到交易平台上的单个企业来说，不需要再通过追求内部化和纵向一体化来降低交易成本，转而可以享受平台提供的免费或价格更低廉的公共服务来实现上下游的对接。而平台通过数据沉淀和人工智能等技术，可以将积聚的单个企业的交易成本以几个数量级的规模进行降低。而这种加总后的规模和范围所带来的租金也就成为本身平台的利润来源。
事实上正是如此，我们在报告中可以看到，大量的中小企业在阿里巴巴外贸平台上活跃着，相比较传统模式，样本企业节约成本在30%左右。新外贸模式通过降低交易成本的方式将企业的触角大大的扩展了。
杭州天龙钢瓶有限公司是《报告》课题组走访的中小外贸企业之一，其负责人汪少研先生认为，在传统外贸模式下该企业可能会较难生存，因为大规模的钢瓶生产企业会在全球整合生产及贸易链条，会形成较强的垄断性力量，但是由于新外贸模式的存在，中小企业在特定的区域提供专业化、本地化的生产和服务反而能够占有一定优势，但前提是阿里巴巴国际站这样的跨境电商能够帮助企业低成本地发现市场并占有市场。
如上述案例当中的描述，在贸易过程中，产生成本背后的根源是信息，或者说信息的不完备。对于传统的外贸模式，信息成本制约了贸易的最低门槛，由于获取信息、识别信息和验证信息的巨大成本，实质上为跨境贸易设置了阀值。然而，在新的外贸模式中，核心在于提供一个可观察、可识别、可验证的信息加总和大数据发掘平台。正如报告中提到的，在新的外贸模式之下，所有的制造业企业，都是潜在的外贸企业。这一结论的背后，暗含着在新的贸易模式之下，通过大数据平台所提供的加总和发掘信息以及大大降低的信息成本，所有企业的跨境贸易门槛将趋近于零。
在宏观上，传统的贸易模式和新的贸易模式可能对于全球化后果的影响是截然不同的。传统的贸易模式不可避免的具有一定压制竞争扶持垄断的倾向。在这一宏观大背景下，新的外贸模式则从完全不同的视角给予全球化的成果以崭新的发展空间。
当下在互联网领域最流行的一个词就是“赋能”。新的贸易模式就是在全球范围内对于中小型企业以及所有有能力将自己的产品和服务进行全球竞争的创业者进行赋能。这种赋能在宏观层面上带来的是更多贸易流与资本流的深化互通；在产业层面上带来的是更加分散的产业集中度和更加多样化的产业差异度，也就是更多创新驱动的竞争；在微观层面上给予更多人融入全球化、参与全球化、分享全球化成果的入口和机会。
而且这种“赋能”不仅仅是针对中小企业的赋能，已经具有了较大规模的企业同样可以依靠新外贸模式面对新的竞争，拓展自己新的机会，重新平衡企业内部化交易成本和利用互联网平台降低交易成本。
阿里巴巴国际站上的客户亦不全然是中小企业。青岛鑫光正钢结构集团在行业内规模领先，公司的单个订单价格平均超过5000万元。即便有了如此规模，该集团仍然在阿里巴巴国际站上努力投入。集团副总张女士向课题组表示说，“通过新外贸平台，我们可以了解世界上其他同行和国内同行的情况，把握自己在行业中的位置，新经济如何与中国制造结合是我们非常关心的问题，就是应该如何调整自己以充分利用新经济。”
这就是说，新外贸模式的逐渐兴起，在企业层面上的意义在于可能倒逼企业管理模式和治理结构的变革与创新。传统的外贸模式当中，企业需要通过建立专门的外贸部门来促进贸易活动，甚至需要通过建立分支机构、合资企业等才能打通外贸的业务流。而在新外贸模式之下，这一部分的人力成本和部门职能都可以重新进行调整和整合。除了可以节约人力成本、提高组织效率以外，整合进新外贸模式的企业对于产品和服务质量创新提升的要求更加高。因为企业已经融入到完全无门槛的国际贸易网络当中，所以就没有一般意义上的传统市场和新兴市场，企业需要在每一块市场与全球的竞争者进行产品上的直接较量，也就是说，在新贸易模式下，每个企业都面临着在创新上不进则退。这就迫使大量的企业由传统的渠道优先的业务架构转变为创新优先的业务架构。
所以，新贸易模式延续了人类社会几千年来商业活动的基本逻辑与智慧，同时融合了最新的互联网科技、大数据科学和人工智能技术等前沿智慧，迫切的需要像阿里巴巴这样的企业从崭新的视角给予理论与实践的探索，同时也呼唤经济学与商学的专家与学者对于新的贸易模式投入更多的关注与研究。相信新贸易模式的大门才刚刚打开，未来还有更多的新发现和新探索即将改变人类社会的方方面面。
《中国新外贸模式研究报告》由来自中国社会科学院、浙江大学、中国人民大学、对外经贸大学、中国农业大学、北京师范大学、首都经贸大学、北京天则经济研究所等研究机构的15位专家学者编写而成，报告分析了当前的全球贸易形势与中国中小外贸企业的生存现状，“互联网+”时代中国中小外贸企业面对的机遇与挑战，现有外贸电商平台的总体情况，传统外贸、传统b2b外贸电商平台以及基于大数据进行供求匹配的新型b2b外贸电商平台模式即新外贸模式的不同特点。报告总结和梳理了以阿里巴巴国际站为代表的中国新外贸的由来，总体战略，总体思路，运行理念，运作特点，应用技巧，解释了新外贸如何为中国进出口和外贸企业带来互联网红利。
本报告可以为关注中国外贸领域的学者、官员及外贸企业家提供一个探讨、理解、运用新外贸模式的基本素材。为回馈外贸企业和外贸生态伙伴，中国新外贸课题组将向全国中小外贸企业和新外贸生态伙伴赠送出报告限量版300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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